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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作：《小绿和小蓝》

（伪）死对头+机器人设定。

 

 小蓝出于莫名的心态，制造出了和死对头长得一样的人工智能。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，最糟糕的是，他的死对头居然发现了这件事……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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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为什么要规避和他有关的消息呢，小蓝。”

 

这便是小绿、准确来说，是机器人小绿，第一次见到那个人类后，所提出的问题。

 

当他真正地诞生在这个世界上后，所接收的第一个正式命令，就是屏蔽除必要外有关小绿的任何信息，比如对方的行踪。是的，即使小绿会定时报告给小蓝日常，小蓝也要求他时刻注意对方行踪，在不告诉他的情况下带着他规避。

有工作需要的话，就尽量言简意赅地说明工作内容，把它提炼出来后告诉他。

 

即使是人工智能，也还未脱离工具的范畴，他会遵从小蓝的命令。但小蓝所编写，并赋予他的思维，让他在再次见过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这个人类之后，产生了困惑。

而更进一步：既然存在问题，那就需要询问。 

 

小蓝没有说话，他的眼睛还留在一本合起来的书上。机器人小绿注意到，那本书的名字是《太阳系租车指南》，通过分析基本推测，和那个人类最近在社交网络上提到的书籍是一样的，连出版地都无差别。

 

……小蓝不知道这点吗？

 

机器人小绿决定不提起这点，而是把对话延续下去：“你是不是讨厌他？”

 

“是。”

 

他的管理员似乎直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，连回答都回答得很快。

 

机器人小绿点了点头，表示听到了。

这样就合理了，他想，由大数据分析得出结论，当人类很讨厌某些人的时候，就会想避免再次看到对方，以免无产生负面情绪。

 

成功解决了难题，并把这部分的「回忆」成功收进了学习内容，机器人小绿很高兴。于是他说：“既然你讨厌他，那我也会讨厌他的。”

 

可是小蓝却没有因为他的回答显得高兴，反而露出了很意外的表情，甚至都从趴倒的偷懒姿势变成了直坐：“其实也不用……我更希望你了解其他人时，不要受到我的影响。如果先入为主，那之后认识到他，发现他很其实很值得交往的时候，就会陷入两难的境地。”

 

“但是你说过了，你讨厌那个人。”

机器人小绿回答，“因为我现在很在乎小蓝，所以我觉得你讨厌的人，我也不会喜欢。我只是希望你能开心。如果未来出现了这种情况，在他的面前，我会转变态度，这样难道不可以吗？”

 

“很人工智能的思考方式。我虽然向往，但其实总是做不到。”小蓝叹气，“但怎么说呢，我其实也没有很讨厌他吧。”

 

机器人小绿眨了眨眼。

 

小蓝往椅子上靠了靠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，看着显示还在运行中的电脑说道：“虽然那家伙确实挺招人烦的。比如明明工作能力不错，但思维上总是和我对冲；比如对其他人说话倒是挺友好，对我偏偏就是那个招嫌的模样；比如有些平常会展现的反应，在我面前却十分吝啬显露……”

 

他从开始的泄愤似的抱怨，逐渐到了自言自语般的呢喃。声音渐渐变小，直至无声，只是和机器人小绿一起看着代码在跳，看着它代替时针的作业，一下又一下地跳动。

 

“我掩饰的欲望很明显吗？”

 

过了很久很久之后，小蓝提问道。因为他已经意识到，连着机器人小绿一起，他们都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说话了。

造物主总是了解自己，当然，也总是了解他的造物的，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擅长掩饰，而编纂的程序虽然还有很多待学习的地方，但至少拥有类似人类的思维，得出这个结论并照最优反应行走，这并不难。

 

“非常明显。”机器人小绿如实回答。

 

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，还在往后倒，几乎到了要倒下去的地步，可是还是没有坠落。当坐姿恢复正常时，顺便还把摆在桌面上的本书推远，好像想推到看不见的地方，可终究也没推动。

于是他只枕着桌面，盯着电脑的键盘发呆，过了好久才闷闷道：“因为，我喜欢他吧。”

 

机器人小绿顿了顿，踌躇许久后，将之前的结论再次提出，作为一个提醒：“可是，小蓝，明明你说过你是讨厌他的。”

 

“嗯，我也的确讨厌他。”

 

这下他真的被弄糊涂了。机器人小绿悄悄地分出点多余的计算，想今天思考量简直超载。但在此之前，他还是想知道为什么——按先后关系来算，为什么在讨厌对方的同时，还会存在喜欢的情绪呢？

 

“不能这么算。”小蓝一看就看出来他究竟想了些什么，“人没有像你们那么教条，也不能简单判断。人，我们实在是太复杂了。尤其是感情，因为各种原因：自己因经历所行程的思想，当下所处的环境，过去或者现在可能遇到的人……综合了这些甚至更多，才形成了多种多样的感情。我对他的讨厌和喜欢，是共存的。”

 

“如果是绝对的共存，应当会被抵消。”机器人小绿说，“是不是因为你对人类小绿的情感，其实并不是基于同一点出发，也就是说，它们是可能交互，但其实是错开的平行线？”

 

“也许吧。”小蓝抱着抱枕回道，没有明确说明是或者不是，更像是一种默许。

 

“这家伙确实挺讨人厌的，虽然这么感觉的可能至始至终都只有我，社交天才嘛。你知道的，虽然我们在对手的公司处事，没什么交情，但是负责领域有些交集，也差不多是同等的地位。”

他慢慢地说：“真的很容易被媒体拿来比较啊，而且我和他的想法有些存在冲突的地方。所以在此前，我真的只是单纯地讨厌他。”

 

他说到这又露出了笑，非常坚定地道：“所以你不会是他的代替品。我很担心你会顾虑这点，从你第一次睁眼开始就开始担心，所以还是得要解释。你就是你，是独一无二的，虽然我承认制造形象时的确有私心……我想让那张脸偶尔，不要在我面前露出那种讨厌的表情。而且你和他完全不同，和你相处我反而更高兴，可能因为我很喜欢程序吧，但和你相处才更轻松啊。”

 

“是说，小蓝很喜欢和我在一起吗？”机器人小绿显得很高兴，“我也非常喜欢和小蓝在一起，因为我很喜欢小蓝。虽然很显然，你对人类小绿的感情不会因此抵消。”

 

“我的内心突然充满了极强的负罪感……”

 

他喃喃道，拍了拍自己的脑袋。

 

“既然你喜欢人类小绿，那不打算告诉他吗？”机器人小绿说。

 

“不要怂恿我啊……我没有告白的打算，自从诞生了这个念头之后，确切的念头、甚至是幻想，从来都没有过。”

 

小蓝又把头闷进了肩膀里，看见电脑屏幕显示程序已经运行完毕。伯伦希尔主要研究这个，而休伯利安在这方面，正好是伯伦希尔的竞争对手，这也算是他们因此看不顺眼对方的理由。

所以他们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，就开始针锋相对了。

 

他抚了抚键盘，虽然这样扫不走夹缝的灰尘，但还是抚了抚键盘：“毕竟从哪个角度看，我们都是不可能的，先不提同性的问题，原本的关系就足够糟糕了。如果我告诉他这件事的话，估计会被当新的捉弄手段吧。”

 

小绿所以会喜欢他这种事，听起来比世界毁灭的几率还要小。小蓝想，而且就算他喜欢我也……好吧，他是真的有点不太能想象这个。

但至少可以确定的是，即使最终互相喜欢，那也不一定能够在一起，遇到的困难实在是太多了。就因为自己擅自的喜欢，就自私地想要把小绿拖下水，那未免也太过分了。

 

机器人小绿察觉了管理员的苦恼，但是终究无法明白苦恼的缘由。他只是理所当然道，“那，不喜欢他不就好了吗？”

 

“……”

 

“你似乎因为喜欢那个人，生出了很多的烦烦恼恼，我不希望你感到。或者，在管理员允许的情况下，我可以——”

 

听到这里，小蓝是真的被惊到了，急急忙忙地开口阻止：“不行不行，违法犯罪绝对不行，何况怎么能逼迫他人产生感情呢！我明白你希望我能够开心，但没办法，因为人的记忆没办法擅自清楚，所以由回忆组成的感情，也是没办法自己决定的。不像你们一样可以选择载入删除，所以只能面对，或者……”

 

“让时间淡忘掉一切。”机器人小绿接道。

 

“就是这样。”

小蓝再次无力地倒入了座位里，“别说你了，我也觉得很奇怪啊。明明一直都是死对头，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会喜欢他的，简直太不可思议了。如果按原来的逻辑，我甚至可能会理所当然地说干脆结婚，理由是可以明目张胆监视对方，但现在无论如何，也没办法亲口说出类似的话了。因为我知道我在想什么，我没办法欺骗自己……在期待这件事。”

 

“我们是不可能的。无论是在其他人，还是在我与他看来，都是不可能的事。这是不应该存在的感情，所以……等待它消失掉就好。”

 

小蓝垂下眼，试图把注意力转回键盘上，但他很明显失败了。手指颤了一下，最终只是敲出来一个空格。他愣愣地看着屏幕上的那个空格，扯出来一个笑容，好像是对机器人，又好像是对自己说：“对，这样就好。”

 

又一个新增的不明内容。机器人小绿想，明明语气分析为不高兴，但却依旧露出了一个笑容。即使是最伟大，他最热衷贴近的人类，如今也开始变得复杂了起来。

可能人本身就是复杂的吧，虽然构造并不难弄明白，但是思想很难弄明白。或许，只是平时表现地比较简单而已。

 

不过。机器人小绿陷入了思考，讨厌一个人想要规避，很容易理解：但为什么喜欢一个人，却要规避和他相关的事呢？

当然，他一直以来都遵循屏蔽小绿的指令，并且以后也会这么做下去，因为小蓝还没有改变的打算，可是他仍旧不明白。但是鉴于小蓝已经略过了这个话题，继续敲着键盘——他没有提醒管理员甚至没找准键位。主程序判定，人类已经不再想提这个话题，那么机器人小绿就不会提。

 

可他想知道为什么。既然小蓝在回避这个话题，或许他应该去问问其他的人类。

 

 

 

tbc.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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